dottle's flowers

heaven and earth

我失眠了吗

  我赖以入睡的三样东西:MP3、耳机还有褪黑素,昨天一样都没有带到学校来。于是我理所应当的失眠了,说来还真是亲切。

  

  一般的失眠大概是在 看时间 - 好晚,咋还睡不着 - 看时间这样循环之中睡了。而我昨晚的失眠却有些区别,于此小叙一番。

  

  晚上,我没有戴手表,全然不知时辰。只是躺在床上,闭着眼睛。脚部若是传来了寒意,便更蜷缩了身子,惹得金属的床架摇晃出吱—呀—的动静。我总是觉得被子不够长,以至于我的脚老是晾在外头。费老大的力气调转了被子来,而脚似乎还晾在外面。我只好说服自己将就这样——直到受不了了,便又调转一圈被子。

  

  起初我还在想些事情,尽管想了什么、怎样地想都不可考。最后是放弃了思考,任由头绪被杂波占领。我倒是希望那杂波能带我到无意识中去,但可惜脚部的寒气总是能该死地让我清楚无比地意识到我是谁、我在哪、我为什么还没睡着。

  

  我尝试抱着曲腿坐立,或是换一头落枕,还是辗转反侧,都是无用功。不过论失眠,我是专业户。我一点也不急,任由时间就这样一点点无意义地过去。

  

  我根本不知晓自己是否睡着了,就在混乱与头痛中听到了远处传来的“起床咯”的吆喝声。我意识到一晚上的挣扎到了头,虽然是一场大败,但好在终究是结束了。于是我打起所有残存的精神准备迎接开灯,但盯着天花板半晌也不见动静。我瞧了瞧窗帘,屋外的阳光惨白地被布匹晕染成黛青色,就这么照进宿舍里。我很确定早上的的确确是来了。至于为何还没起床——这个时候我的大脑在飞速运转,正如整个晚上它一直如此一样——如若不是我幻听了,那只能是食堂的工作人员们的起床铃声了。

  

  我做出了这样的判断,远处旋即传来锅碗瓢盆的碰撞声,敲锣打鼓地在庆贺着我的正确答案。我也很欣慰地笑了,这毕竟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声音,想必其他同学是听不到的。

  

  如果是工作人员的起床声,那说明现在时间大概晚于五点半,虽然我瞪天花板瞪了会儿时间,但只要赶紧睡还是能有半小时的睡眠的——就在我这样想着的时候,门外突然传来了门锁开动的声音。谢天谢地,就因为我半夜在走廊上闲逛没把寝室门关好,我才听得这么清晰。毫无疑问是生活老师起床了,她的脚步好急促,拖鞋蹭蹭蹭地摩擦着地板,甚至让我一度怀疑她提着刀要来杀我。但正如之前无数个早晨一样,她只是从她的房间走到电闸处,呲—嗡地拉开铁门,喀喇喀喇地拨上电闸。

  

  这时我停止了窥听,并赶忙把头埋进了被窝里——再晚一秒我的眼睛就要被灯管发出的光给来个本垒打了。

  

  好险,我在被窝里独自感叹,这时我才发觉我的眼眶周遭有些泪痕。大概是梦吧。

  

  屋外的阳光惨白地被布匹晕染成黛青色,就这么照进宿舍里。我不确定自己是否睡着过,但我很确定我失眠了。